“不是，我媽找我，你回家湊什麽熱鬧？”江南覺得牙疼。

“沒準我媳婦兒也找我呢！”陸守時率先走了，“我早晨走得早，回家去喝杯茶再來幹。”

陸守時大步流星，江南得小跑著才能跟上，更別說攔住他了。沒辦法，只得硬著頭皮了。

兩人一前一後回到了衛生所，上了樓，就見郭明真和黃麗都在陸家，黃麗還在抹眼淚。

方菲見陸守時也回來了，氣得連他也一塊兒罵道，“我看你們倆這官兒也別當了！原則，原則！該堅守的不堅守，能留情的卻又認死理。兩條人命，就這麽沒了，這事兒誰負責？”

陸守時一臉懵，江南卻瞬間明了了。

他難以置信地看向黃麗，“真，真出事兒了？”

黃麗背過身去，懶得理他。

郭明真嘆口氣，“跳河了，大人、孩子都沒了。你大舅哥專門坐了三個多小時的車，去了縣城，打電話來報喪。”

話說到這裏，陸守時也明白是什麽事兒了。

他推了呆若木雞的江南一把，沈聲道，“你小子，怎麽這麽糊塗呢？”

“我，我，我不是想著，這事情好歹不光彩。再說了，萬一傳出去，是我在背後給他們撐腰，總不能因為他們超生，給咱部隊抹黑吧？”江南辯解道。

“他們又不是部隊的人，怎麽就給我們抹黑了？再說了，孩子都快出生了，明明人家都動了惻隱之心，說交罰款就行。偏偏就你的心腸硬！”黃麗哭道。

“就是。你將錢拿走的時候，就應該料到會有這麽一個結局。”方菲冷聲道，“說的那麽無辜，難道你是三歲小孩子？”

江南啞口無言。

陸守時呵斥道，“錢呢？拿出來啊！寄回去，好歹能貼補點兒。”

“人都沒了，要錢有什麽用！”黃麗嚎啕大哭起來。

江南被哭得心煩，怒道，“這還不是怪你！嫂子讓你將錢收好，別讓我瞧見了。你要是悄悄地去寄了，不就沒這回事了嗎？你一回去，就將錢放在了我面前，這不是挑釁我嗎？”

“我挑釁你？你還好意思說？如果我當時不告訴你，背著你，你曉得了，還不得當場就讓我滾回家？我這是尊重你，才那樣做的。”黃麗也吼道。

方菲目瞪口呆。這江南，簡直是……不，這對夫妻簡直是……

陸守時也氣得沒話說，擺擺手，“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。你們夫妻倆有什麽話回家去掰扯。”

郭明真扶著黃麗出去了。江南卻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，喘著粗氣。

“你也哪涼快哪兒呆著去！”陸守時罵道。

沒想到，江南居然雙手抱頭，嗚咽起來。

“嫂子，我，我真的沒想到會這樣……陸哥，你，你相信我嗎？”

方菲唏噓不已。她很清楚江南的性子，看似沒心沒肺，其實很在意身邊的人和事。只是，太直男癌了，很多時候都是一根筋。

但她一句安撫的話都說不出來。畢竟，是活生生的兩條人命。

陸守時也什麽都沒說，去泡了兩杯茶，遞了一杯給江南。

一杯茶喝完，他站起身，拍了拍江南的肩膀，“兄弟，事已至此，還是想一想怎麽彌補吧。小區還有空房子，他們要是願意來，就過來。雖然沒有那麽多的地種，但至少孩子上學的問題可以解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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